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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连载那时花开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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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时间:2021/8/16 16:43:53

何述兰,侗族,笔名木楼梨花,贝江秀竹,人可,金兰等,教育系统工作,广西柳州市融水人,在《广西文学》、《南方文学》《苗山文艺》、《柳州文艺》、《柳韵》、、《三省坡》、《好花红》、《广西日报》等报刊杂志上发表过文章,曾获得融水县首届散文大赛一等奖,柳州市第七、第八届散文大赛优秀奖,柳州市第九届散文大赛三等奖,湖南通道侗族自治县与《散文百家》联合举行的“最美侗乡,好运通道”全国散文大赛优秀奖。

二十九:叛逃之念

第二天文到商店买东西的时候,紫爸爸一边给他拿货,一边说,你那个叫做尚儒的朋友最近在你家吗?文说,好几个月没到了,紫爸爸提高声调说,麻烦你告诉他:该干嘛干嘛去,不要痴心妄想不可能的事情!文听了一怔,应声说,尚儒没做什么不得体的事情吧?紫爸爸瞪着大眼说,你原话转告就是。

紫若中午在学校吃午餐然后午休,趁着这个空档,全家人吃饭的时候,紫爸爸对所有人说,你们要注意阻止紫若和弱水村那个尚儒,特别叮嘱两个弟弟说——李家的姻缘不能断了,准姐夫好,家风也好,你们不愿意结一门疲于招待的亲家吧?两个弟弟异口同声地说:当然!我们肯定支持你,维持原状!紫爸爸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以命令的口气对紫妈妈说,你不要听女儿的话动摇立场,这是女儿一辈子的事情,你不愿意她找一个连公路都不通,出门不是爬坡就是下坡,地无三尺平的地方随随便便嫁了吧?别说没有职业,就是有,都比不上李女婿的人才人品呢!紫妈妈低头吃饭,含混不清地嗯了一声。

十月初的周五,紫若一来到学校校长就笑眯眯地说,紫若,你明天到乡里参加新教师岗位培训一周,到乡里报到,食宿统一安排,紫若听了高兴地说,太好了!正郁闷呢!校长笑着叮嘱,别光顾着好玩,要认真培训哦,紫若满口答应,放心吧,校长!

紫若好久没有尚儒的消息,这天放学后信步来到学校小山包顶上他们的秘密约会老地方,首先移开掩盖塑料盒子的树枝,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封信,只有寥寥数语:

我的鸡腿粽子,我定下周要到你们乡里办事几天,你如果周末能去赶赶集市就好了,我在望江楼上等你哦!

日期是前天!紫若心里一阵狂喜:真是天缘巧合啊,她拿走信,脚步轻盈地回家,准备出门的行李,换上自己喜欢的中袖秋季的纯棉碎花连衣裙,一个亭亭玉立的青春美少女就来到了乡政府的教办室。

办事员告诉她,学习班在对面河边的中学,吃饭也在中学食堂,住宿在乡政府招待所。紫若报道,拿资料,然后拿起包连忙来到望江楼上,这时候只不过日落西山,霞光斜照在河里一片通红。

走进大堂,尚儒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柜台上老板娘在招呼吃饭的人,看见紫若进来,尚儒就叫老板上菜,然后自己上楼去,紫若跟在他后面来到了“桂花香”包间。

她一进包间,尚儒就拉过她的手,一把揽在怀里紧紧地搂住,然后轻轻地说,想你啊!然后吻着她的耳垂脖子额头鼻尖红唇,呼吸着她少女的香甜气息,然后,梦呓般地在她耳边说,这么美妙的爱人,我天天都在想念着你,觉得现在此刻很不真实,真害怕这种梦一般的幸福转眼即逝……

送吃的人轻轻敲门,两个年轻人才放开对方,坐下。在菜谱轮番上来的间隙,他说,我知道你已经转正,这是迟到的庆祝宴,紫若甜蜜的感受着他的爱恋,他的甜言蜜语,他的青春气息,他给她夹菜,给他盛汤,给他轻擦去口边的汤汁,她都欣然接受,开心享受这这种“多余”的作为,心中满是幸福的晕眩。

吃罢饭,尚儒提议到河对面走走,她上了他的摩托车,车子轻悄悄地沿着街道向河边的沙石路驶去,来到砂石路两旁满是杜鹃树和一些杂树,他们停车,下车,两个人手拉着手沿着沙石路散步。

他对她说了海南之行,她特别留意他说的地址,那家女孩的名字,他不以为意,统统告诉了她,因为他觉得他与那家人,与那个身材魁梧满脸粉刺印子的女孩,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她笑着说,说不定哪天我得到那里去找你呢!

她对他说了自己努力劝服父亲的经过以及父亲已经明确反对他们的恋爱的情况,他听着听着不禁悲从中来:他们的相识,一开始就迟了,或者,可以这样说,不是迟了,是本来就不该相识,如果说,转正使她认为她离他更近了,他们的恋爱有了更理直气壮的筹码,这恰恰是一把双刃剑,他认为他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离得更远了:一个无业游民与一个国家干部,一个有婚约的漂亮女孩,他觉得他有着光明的前途,他突然变成了她的绊脚石。

他不由得抓紧了她的手,嘴里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们分手吧……

她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她嗖的一把甩开他的手,生气地说,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他说,我怎么不能这么想呢,如果我的木头没有那次灭顶之灾,我还有信心搬开既成事实的婚约,为了我们的爱情,我还有信心与你固执的父亲抗争一下,可是,你知道的,我现在拿什么去搬开这两座大山?不,三座大山——还有你的与我相差很远的职业,我能说什么话?——他还有一点没说,我父母也是不会允许我们在一起的……他们劳作农事老实巴交地做人,可是,他们也有自尊,也有自己结交亲友的价值观,比起爱情的幸福,父母不受委屈也是不容忽视的。

两个人争论不出个结论,最终以紫若的“我要到中学报道,明早七点半开班准点上课”而结束,他开车把她送到了中学大门,心潮起伏的带着一颗受伤的心回到了街上的旅店里,为紫若的反应高兴,为姻缘的浅薄悲哀,翻来覆去直到凌晨方沉沉睡去。

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事情办妥骑着摩托沿河来到江村,打算到文家交代他找几个人工上河段锯木头。

不由得来到大榕树下,紫若父亲的商店门前是必由之路,他只开车到门前,站在店前打扫的紫爸爸就叫住他:那个谁,哦,叫尚儒吧?你过来一下。

尚儒吃了一惊,一种不祥的感觉袭来,但长辈叫你,不能不反应吧,只好停下支好车子,朝店子柜台窗口走去。

紫爸爸并不等于尚儒有打招呼问好的空隙,严厉的瞪着他说,你和我女儿打得火热我已经知道,但是做人得讲良心,她有婚约在身,我们侗苗民族,向来本分厚道。我们侗族有句俗语“背上背把量天尺,先量自己后量人”,你和李钟硕喝过酒,兴许不会没称兄道弟过,换位思考一下,这件事情你就知道怎么办了!你们苗族也有一句“天上雷公大,地下父母大”,你这样伤了紫家和李家长辈的心,临了难保说不伤你父母的心,他们未必赞同你这样做,事情的发展你往往难以预料——感情是一时的,亲戚关系是一世的,现在要死要活的感情,在早早晚晚的生活里,在我们父女怨怼的岁月中,你和她难保能长长久久不产生隔阂,到了那时,你怎么办?听我一句劝,分手吧?嗯?老人的话当得药!

尚儒的脸色随着紫爸爸的话语而红红紫紫,心跳随着紫爸爸讲话内容的呈现而忐忑不安,笔挺的头脸到了最后低了下来,然后唯有低声的回应一句:您说的有道理,是我欠考虑了,不是紫若的错,您不要责怪他啊……

紫爸爸见他态度有了很大转变,把语气放缓和了下来,继续说,紫若也有错,我的女儿我了解,她是书读多了,只看见感情,看不见现实,看不见亲情,执拗的性格,她这种不管不顾的做法不反省最终害人害己,我绝不允许她犯这种不理智的错误!说完,左手重重的在柜台上拍了一下,惊的尚儒想尽快消失掉。

良久,他终于稳住心绪,抬起头来,真诚的望着紫爸爸说,叔,你的话我听进去了,我会好好考虑的,我现在要赶路,就此别过,打扰了。说完,虽则笔挺的不失军人特有的那种昂首挺胸的行走风格,但,心里早就恨不得逃之夭夭了。

他面红耳赤地来到文的家里,文正在弄午饭,见他来了就摆桌子盛饭,布菜酾酒,两个老朋友你一杯我一杯喝起来。

酒过半巡,文仗着酒脸,问他,你和紫若姐姐有那么回事吗?他爸爸那天让我转告你不要想不可能的事情,弄得我怎么也想不通你和他们家有什么不愉快!

尚儒酒不醉人人自醉,但还是矢口否认有事情,只是解释了许多遍:人家乱说,没有根据,捕风捉影。

文看他不承认,于是说了自己的看法:我也觉得你能和他们家有什么过节!要说有问题,大不过你长得帅气,大方善良有阅历,女孩们都喜欢你,传出的话头只能与恋爱婚姻有关,你说是不是?我们村的姑娘你谁都可以惹一下,紫若不行,紫家和李家已经有婚约,全村人都知道,乱说还好,若是真有那方面的事情,以后你走路上下绝对没面子,有呐,就放下,侗族歌曲有一句“哪条河水水也清,哪乡的米米也白”,不要惹麻烦上身啊,没有呢,就喝酒……干杯……

尚儒酒醉心明白,今天这两个人所说的话,所站的角度,都合情合理,如果说紫爸爸更多的是从既定的婚约之利害关系考虑,文则更多的从他以后怎么自立于这方水土的好心好意去担忧他,他端起酒杯,“锵”地与文碰了一下,心里一个念头渐渐清晰起来,而心底此时,为自己为紫若的这段浪漫爱情心疼起来,想到紫若那天的强烈反应,他觉得棘手的事情在紫若那里!

尚儒还是天黑之前回到了半坡上的自己那幢鸟巢一般的吊脚楼,在浅浅的楼梯头望去,群山莽莽,梯田层层,暮色苍茫。

不知什么时候,父亲来到身边,对他说,我们家所在的深山,所处的高岭,地理环境的不便,江村的姑娘是不会适应的,他们不能在这里很好的生存,你还是面对现实,要找老婆,在本村找一个吧!我看那边大村的杨姑娘就很不错!

尚儒听了吓了一跳,好奇父亲怎么知道自己和江村的姑娘谈恋爱?他探询的看着父亲,父亲没等到他开口,就告诉他,紫若的爸爸托人来家告诫尚家:不要做破坏别人婚姻的不义之举,这是为人在世所不齿的!

父亲语重心长地说,你要为父母想一想,你看你大哥的婚姻,你大嫂的勤劳贤惠很不错,但是我们从来没有过这门亲戚,或许有人说,年轻人幸福就行,但是,家里婚丧嫁娶大小事情的时候,我们没有亲戚家不像别人家那样有亲戚的身影,我和你妈妈多少遗憾,我们苗族很注重亲戚之间的来往,人生除了衣食无忧,还有社会人际交流,你还年轻,不知道这里面的意义,但是希望你听我的话,还是放弃吧,否则我们会惹上麻烦的!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眼前一片黑暗,只有一声两声的鸡鸭之鸣,夹杂着一声两声的犬吠,一天的时间,紫若的甩手而去,紫父的理直气壮,文的借酒旁敲,现在是父亲的语重心长,这无异于四连拍的节奏!这个只有二十四岁多的小青年深深感到:爱情很近,婚姻很远,人,有时候在爱情和婚姻中真是身不由己,他想,既然无法与爱情结婚,和谁结婚已经不再重要,他要做一个爱情的叛逃者了,只是,需要一个契机,让这种叛逃显得合情合理罢了。

请长按


本文编辑: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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