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届“文朝荣杯”廉政主题全国征文获奖作品
心存敬畏话戒尺·随笔
陈佳(安徽)
说到戒尺,想来读者诸君不会太陌生,大文豪鲁迅的启蒙师寿镜吾老先生就有一条戒尺,虽然“不常用”,但震慑力却是显见的。而在诸多的影视作品里,也可常见发须皆白的老夫子们,以戒尺打手的方式惩戒那些顽劣的弟子。
其实,戒尺最早只是佛教的一种法器,又名戒方,多用于皈依、剃度、传戒、说法等庄重场合。它由两块木板制成,一仰一俯。仰者在下,长七寸六分、厚六分、阔一寸分余。俯者在上,长七寸四分、厚五分余、阔一寸。上木正中竖安木钮一只,钮长二寸五分、高七分,捉钮敲击下木,形状如同“尺”字。《禅林象器笺》载:“受戒专用之,故得戒尺之称。”而戒尺之功效,也旨在对出现问题的学修者予以点醒。比如一些禅宗祖师对初学者,经常是不问情由、挥动戒尺便打,是为当头棒喝也。与此同时,戒尺还是执行戒律的器具,在木击声中让人收摄心神,安定法会秩序。这倒是很契合戒尺一名的涵义,“戒”蕴涵警戒、惩戒之意,而“尺”自然是尺度、标准,二者合二为一,意在警戒行事要符合标准。
真正让世人见识戒尺威力,还得仰仗延续两千多年之久的科举制度,得蒙于遍地开花的官办书院、私立书塾之功。戒尺,这种从佛教衍生出的器物应用到私塾教育后,成了教学中的必备品,有点类似现在的教鞭,是对学生实施体罚之用。而它的形状也逐渐从俯仰两木,变为一个长条形的木块。我们完全可以想象出这样的场景:学生们摇头晃脑的在桌前读书,先生手执戒尺,或双手背于身后,或轻敲掌心,边走边听。如遇调皮捣蛋的学生,这时候,戒尺或许是最具短效的工具。小施惩戒,一时的疼痛或许可换来长久的长记性。
尽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戒尺似乎并不足具文房雅玩的功能,但也非并不讲究。单从材质来看,就有金属、竹木之分,而以形状论之,更有上下齐阔、上窄下阔之别。有的握处如剑柄,有的外形则如合扇。这宽不过几寸的方板也是手工艺者们发挥灵感、驰骋才华的所在,尺面上极少有不着一字一画的。或篆写励志警句,或镌刻大儒哲人,或雕画山水风物。其中,又以名言警句为多。敝乡黟县宏村南湖书院启蒙阁的戒尺上就刻有“光明而观月窟,踊跃以超龙门”的字样,语出乾隆六皇子永瑢,表达了一种乐观向上、积极进取的精神状态。再如,柳泉居士蒲松龄也曾自刻过一方戒尺,上书“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以此自勉自励。
老友早年收有一块民国时期的“八仙过海”戒尺,足银锻造,尺面反映了“八仙过海”的神话故事。摩挲于手中细赏,不论是人物的形态,还是服饰的纹理,甚至于何仙姑身旁白鹤的羽毛,都可以说是精雕细琢、栩栩如生。且银的质量重,放在案头既可作为工艺品,也可以充当镇纸来使用。这样一把戒尺,估计也只有富贵人家才用得起。相较之下,还是竹制戒尺大众化一些,也是文人雅士书案前的常备品,可欣赏把玩,也可用作书签。笔者有一款清代的竹戒尺,选用湘妃竹所制,其形上宽下窄,上刻“一香已生压千红”,旁配以兰花纹饰。兰花高洁,品超群芳。做人如兰,当是最高境界。
如果说戒尺总散发着一股“文气”的话,那么,有一种曰“宝剑戒”的戒尺便可看为是一种武器了。这款产于明末的铁质戒尺,形如宝剑,其手柄处还饰有麻绳。其发明者因相中戒尺携带方便、短小灵活的特点,居然将本是用以体罚的工具,演变成一种技击器械,并美其名曰“量天尺”。试想,如若用这样的一把戒尺来惩戒学生,估计就不只是手掌心被打红了。
古之用戒尺,惩罚是其次,警示倒是初衷。而伴随着科举选士、私塾制度的相生相灭,“戒尺”这种棍棒教育下的产物也亦步亦趋地走进历史的记忆。如今,戒尺只是现代工业文明中机器批量生产的工艺品,成为家居馈赠的点缀,早已失去原本所承载的文化记忆。近年来,报章上也时有恢复“汉服、戒尺”的呼声,现代“私塾”更是如潮涌现。其论正确与否不敢妄评,但有一点,至少可折射出国人对规矩意识的一种回归。
习近平同志说,“领导干部要心存敬畏、手握戒尺,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越界、越轨”。其实,不独于官员,我们每个人心中都需要一把戒尺,不能没有“戒”,更不能没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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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编辑: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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